艺术史越走到近现代我们想要了解它就越困难，假如我们现在走到法国的拉斯科洞穴里去，去看看一万多年以前原始人在石壁上画下的公牛、还有狩猎的景象，虽然材料简陋，造型稚嫩，但是没有人会看不懂他们画的是什么。法国拉斯科洞穴石壁上的公牛来源于一万多年前的原始人类，是如此栩栩如生，纵使创作材料和手法有限，他们也在努力表现着自己视觉所见但是当艺术史走到近现代，造型越来越抽象，线条越来越简约，我们无法通过视觉去辨别出画面中具体的形象，想要去看懂这些作品，就需要我们有着更深厚的知识积淀。
二十世纪真的是美术蓬勃发展的一个时代，诞生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艺术流派，比如超现实主义、达达主义、野兽派、立体主义、表现主义、波普艺术等等，随便就可以举出很多例子。而今天，我们要来说一说至上主义和它的奠基人俄国画家马列维奇。对于各种稀奇古怪的艺术流派，相信很多朋友是发懵的，所以首先小编先来给大家科普一下这个至上主义。所谓至上主义是二十世纪俄罗斯的主要抽象绘画流派，创始人是马列维奇，“至上主义”一词来源于他的宣言式小册子《从立体主义和未来主义到至上主义》。至上主义对欧洲的抽象绘画产生了重要影响，对构成主义、极少主义以及后来的达达主义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可以说，我们看现代设计，就能看到至上主义和马列维奇的影子。无论是几何形、流畅简洁的摩天大楼，还是随处可见的广告、海报、招贴画，都能追溯到马列维奇。马列维奇早期的作品追求变形和稚拙的美，晚期的创作则以黑白或亮丽色彩的具体几何形体为主，由他所创立的至上主义基本上就是他一个人独舞的舞台。马列维奇的作品形式是不是让你觉得很眼熟？仿佛在哪个招贴海报里见过按照当时的标准，尊重传统的巡回展览画派被认为是“右派”，而像马列维奇这样的崇尚现代艺术的画家们则被认为是“左派”。在俄国的十月革命后，马列维奇还参加了左翼美术家联盟。以列宾为代表的“巡回展览画派”表现的是当时俄国画坛的主流：力求写实，表现真实对于很多朋友来说，虽然读懂抽象画是一件比较有难度的事，但是这一类作品还是给我们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画面上充满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几何图形的这一类抽象画便是马列维奇的首创。尽管他的至上主义只有他这一个代表人物，但是这一个小小的艺术流派却预示了后来的达达主义和极简主义。马列维奇首创了几何形绘画，留存于世的那些作品，在那么多年以后，仍以它的单纯简约而令人惊讶。 在他写的《非客观的世界》一书里，他说道：“客观世界的视觉现象本身是无意义的，有意义的东西是感觉。”马列维奇称这种观点为“至上主义”。
1915年，马列维奇画出了著名的《白底上的黑色方块》（上图）， 这是至上主义的第一件作品，标志着至上主义的诞生。观众们在这幅画前纷纷叹息，“我们所钟爱的一切都失去了……我们面前，除了一个白底上的黑方块以外一无所有!” 不过在马列维奇看来，画中所呈现的并非是一个空洞的方形。它的空无一物恰恰是它的充实之处，它孕育着丰富的意义。
这也是马列维奇至上主义系列中的代表作，他认为能够从图像作品中感受到至高无上的感觉，而两重白色更是极简到了极致。不仅空间和深度不见，颜色亦消失。马列维奇曾经说过，“我把至上主义理解为创作艺术中纯粹感情的至高无上。对于至上派来说，客观世界的视觉现象本身是无意义的；重要的是感情，是与唤起这种感情的环境无关的感情本身。”在否定了绘画中的主题、物象、内容、空间之后，简化成为了最终的表现手法。“无”成为了至上主义最高的绘画原则，它是非具象艺术道路上的一个里程碑。
此后，马列维奇进一步发展出至上主义绘画的一整套语言体系。他用圆形、方形、三角形、十字交叉这些至上主义基本成份及简单明快的颜色组构出许多画面，展示了至上主义方块的多样性。马列维奇至上主义的作品显示出鲜明的个性，是划时代的，正是这种鲜明，才会让不少人从中获得有益的启示。他不仅影响了俄国大批的追随者，改变了德国和欧洲不少地区的建筑、家具、印刷版式、商业美术的面貌，传入德国后，对包豪斯的设计教学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后的几十年时间里，我们都会在每一个阶段的抽象主义艺术作品里看到他的影响。早年他目睹了这些乡村的农民如何自由地在自然中生活，如何用自然所给予的东西装点房屋，也看到了一些乡村匠人趋近于艺术创作的生产活动。1986年，马列维奇进入了基辅艺术学校，成为一名艺术家的念头在此后在的脑海中渐渐成形。他早期的创作就追随了印象派的传统。随着1904年马列维奇抵达莫斯科，以及欧洲前卫艺术在一批俄国收藏家的影响下，进一步传入俄国，他的创作语言逐渐拓宽，作品中出现了对野兽派、后印象派乃至象征主义与新原始主义元素的涉足。从塞尚到至上主义，将马列维奇带入对几何形体探索的是塞尚。马列维奇曾这样评价塞尚作品中对客观物体几何化的变形：“变形并不是指艺术家为了一种新造型来改变物体的形状，变形乃是从物体本身去感知绘画的元素。”
塞尚的静物画，可以看到，这些物体都被塑造得很“结实”，塞尚擅长于将复杂的形体概括成近似几何形
马列维奇不仅仅是至上主义的开山人物，也是俄国布尔什维克的支持者。跟其他俄国现代艺术家一样，马列维奇为十月革命欢呼雀跃。可惜为不符合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创作原则，他最终被批判到贫病交加而死。俄国的艺术一直以来都是崇尚写实的现实主义，所以画出《伏尔加河上的纤夫》的列宾备受推崇，而马列维奇，明显与列宾这样的艺术家不是一路人。马列维奇创作《白上白》的时代背景是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马列维奇曾说，世界上至高无上的现实是与物象无关的纯粹的情感。而表现纯粹的情感最简洁、经济的图形就是黑色、白色、红色。黑色，是宇宙的象征；白色，是纯粹的行动；红色，是革命的信号。由此，可以理解《白上白》是行动主义最好的宣誓。
现代艺术与古典艺术有一个本质区别，如果说古典主义是用各种形式阐释一种固定的答案，而现代主义则是尝试提出新的质疑和问题。其实，古典艺术的本身没有价值，艺术的价值只是建立在呈现和诠释经典的意义上。因此古典主义艺术往往是写实的，而用写实的方法，来描述经典里的语句。这时的画可以是圣母画像，可以是佛像，可以是圣经故事，可以是佛教本生故事，可以是二十四孝，也可以是孔子圣迹图。西方绘画中之所以有那么多的圣母像，是因为充满母性光辉的圣母形象能唤起人心的共鸣，起到宗教的教化作用说白了，艺术就是给经典配的插图。所以一般艺术史认为，古典时代的艺术更多的是美术，是迎合人对美的需求的产物，这是因为当时的人认为问题都已经有了答案，需要的只是用美的形式去修饰这个答案而已。所以我们会看到从教堂到故宫，古典时代最精妙的美术技法都是为了体现神圣不可质疑的那个答案。这个时代的艺术家我们更愿意称之为美术家，他们自己不需要有思想，他们就只需要把神圣的思想漂亮的呈现出来就好。而这些美术家的工作都是一个个订单，都是为甲方服务的。所以我们也可以称之为了不起的匠人。而现代艺术不一样的就是，艺术家发现艺术本身的价值。现代艺术品，可以只是表达人的本能情感，可以表达人对世界的困惑，可以仅仅表达这块颜色好美，也可以表达人的愤怒和嘲讽，也有可能这件艺术品什么都不想说，只是在试探观众的反应，因为他认为观众的反应也是作品的一部分。离经叛道的杜尚给一个男性小便池签上了名，起名为《泉》，送到展览上由于现代的艺术不仅仅局限在美术上，而是更近了一步，所以在一般人看来现代的艺术不够美。印象派画家们为什么在西方语境下地位非凡，其实就是因为他们被当成这个艺术意识形态转变中的代表人物。印象派画家不再关心什么“经典主题”，也不为雇主作画，他们随心所欲，投入到大自然中写生，只为自己而画。至上主义的另一个奠基人，康定斯基有一个有趣的经历，很能说明现代主义艺术的起源问题。他一日远远看到一幅画很好看，但眼神不太好的他没看出那个画的是什么，凑近一瞧，才发现那就是自己画的画放倒了。康定斯基以这个例子说了他的观点，那就是画的好不好看，跟画的内容没关系，画的好看本质上只是点线面和颜色的构成方式好看而已。沿着这个思路走下去，终于有了现代主义设计，有了大家熟悉的包豪斯，我们终于可以只是靠点线面与色彩的构成，来设计出可以批量生产，但又好看的工业产品了，而不是只是靠着在东西上画个美女之类的手工装饰来美化生活用品，漂亮好看也就不再昂贵到常人无法接受。
古典主义的写实和叙事特性很适合把抽象的理念进行通俗易懂的解释。比如圣母抱着耶稣哭，老百姓一看就知道这是妈妈在哭儿子，而他们头上画的光圈一看就知道这对母子不是一般人，实在是文盲或不爱读书者的福音。又比如年画里胖娃娃抱大鲤鱼，一看就是惹人喜爱的吉祥画。所以真正干革命夺政权的人们，为了发动群众，肯定要在写实的基础上下功夫，比如画个农民红光满面手握钢枪，画个伪军形容猥琐鬼鬼祟祟，这样一眼就能看懂的东西最适合做宣传。而夺取政权以后形成的新国家，基本上一定会采用近似古典主义的艺术风格，因为只有古典主义为了塑造神圣感而采用的一系列技法，才足以让老百姓相信新政权的主张，愿意臣服于这个政权。正因为此，新古典主义才会在法国大革命后的拿破仑帝国大行其道，艺术家用以前描绘圣经人物希腊神像的方式，为革命者立象，为新皇帝画像。这个时候留下的巴黎凯旋门，效法古代帝国的做法，把革命的过程雕刻成写实并静穆的大理石群像，流芳百世。这也不难理解，为何马列维奇和至上主义在他们所生活时代的俄国不受待见了。但是时至今日，马列维奇称得上是二十世纪抽象绘画的伟大先驱。
他一生以谜一般的作品，为20世纪的艺术界勾勒出了另一片璀璨的星空。
[ 文/编 《弘雅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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